每次能抽出时间回老家都是在冬天,而北方的冬天是被白雪包裹着。车子下了公路之后需要走3个小时的山路,才能抵达我大山深处的家。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着,头上是白花花的太阳,田野里一片白色,连远处的树也穿着白色的衣裳巍然挺立,偶有几只野鸡在雪地上起舞,也是寂寞无声的。每逢此时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直抵我的心灵深处,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的心在一次次地呐喊,伴着这呼喊有泪水流下。20年前,我提着行李走出这大山,身后浩浩荡荡地是送别的乡亲,他们如我年迈的父母一样衣衫褴褛。他们熟情的呼喊声和动情的眼神一直激励着我自强不息。研究生毕业之后我才发觉我是如此普通,普通得与这城市里的甲乙丙丁没有区别。我所有的壮志豪情都被城市的滚滚人流淹没了。许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找不到自己的坐标。我消沉绝望,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母亲进城看我,她粗黑的脸膛和浓重的方言让我觉得很难堪。母亲倒并不介意我投向她的眼神有何种含意,只顾一味热情地把从老家带来的梨和鸡蛋分给我的同事们,说着客气的好话,希望我们关系融洽。
连母亲上车时我说娘你别再来了,这么远的路。母亲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珠说:“娘不再来了,但你要记住,你是国家的人,国家培养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凡事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国家,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说话的时候母亲躬着腰用肘顶着肚子,我说娘,你哪儿不舒服,要不今天不走,咱去医院看看。她说你回吧,好好工作,娘没事儿,老毛病了。车子开了,母亲映在窗上的身影很单薄,那凌乱的头发贴着车窗舞着。
母亲回家不足一个月就去世了,死于肝癌。
母亲被查出是肝癌就是晚期了,医生预计她还有两个月的生命。她说她只想进城看看我,有几句话想对我说,但不用任何人陪着,她不许别人告诉我她生病了,她不想使我因她而耽误工作。
母亲的离去深深刺痛了我,在母亲的心中我对社会的价值已高出了她生命的意义。只有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能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新黑马阅读》的第一本书就是我怀着这样的心情编写出来的。如今教辅阅读书粗制滥造、泛滥成灾,它迷惑了孩子们的双眼,我觉得我有责任去编写一套能够真正启迪孩子的心灵、激励孩子成长的好书。历经十几年的酝酿,这套书终于陆续问世了。希望《新黑马阅读》能真正成为你精神的柺杖,希望扶着你慢慢地成长,希望看着你迈着铿锵的步伐长大,希望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成为世人瞻仰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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