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慢慢来》:
作为华人世界率性犀利的一枝笔,龙应台的文章有万丈豪气,然而《孩子你慢慢来》却令人惊叹,她的文字也可以有万丈深情。
《孩子你慢慢来》里的龙应台是一个母亲,与生命的本质和起点素面相对,作最深刻的思索,最不思索的热爱。面对初生至童年、少年时期的两个孩子(华飞、华安),从出生,到开始说话、识字、逐渐认识这个世界,书中有忍俊不禁的童真,有无法抑制的爱怜,也有母子的无奈和迷惑。它不是对传统母职的歌颂,它是对生命的实景写生,只有真正懂得爱的作家才写得出这样的生活散文。
后来,15岁的“底笛”(弟弟)说:“有时候,妈妈带我们在草原上放风筝。草原那么大,草绿得出水,我们躺下来,看风筝在天空里飞。我觉得我可以一辈子躺在那里。”
后来,19岁的“葛格”(哥哥)说:“尽管我们之间一直有这种成长的‘拔河’,母亲却仍然以一种安静的、潜移默化的方式,把我教育成了一个,用她的语言来说,‘像一株小树一样正直’的人。”
而34岁的母亲(龙应台)说:“我,坐在斜阳浅照的台阶上,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
《亲爱的安德烈》:
龙应台离开欧洲的时候,安德烈14岁。当她卸任台北市政府的工作(马英九市长亲自前往德国邀任的首任文化局长,任期内推动本土文化、树木保护等措施),重新有时间陪家人过日子的时候,安德烈已是1米84高的18岁青年大学生,有了驾照,可以进出酒吧,脸上线条棱角分明,眼神宁静深沉,透着一种独立的距离,手里拿着红酒杯,坐在桌子的那一端,有一点“冷”地看着自己的妈妈。
他们是两代人,年龄相差30多岁;他们也是两国人,中间横着东西文化。失去了小男孩安安没有关系,但龙应台无论如何要认识成熟的高校青年安德烈!
从此,他在德国,她在香港,他到香港,她到台湾,母子俩用了长长的3年时间相互通信——“18岁那一年”,“年轻却不清狂”,“我是个百分之百的混蛋”,“大学生哪里去了”,“为谁加油”,“你知道什么叫21岁”,“独立宣言”,“向左走,向右走”……平等得令人惊讶,坦率得近乎痛楚。
《目送》:
《目送》是龙应台“人生三书”之三,七十四篇散文,写父亲的逝、母亲的老、儿子的离、朋友的牵挂、兄弟的携手共行,写失败和脆弱、失落和放手,写缠绵不舍和绝然的虚无。她写尽了幽微,如烛光冷照山壁。
《目送》是一本生死笔记,深邃,忧伤,美丽。
龙应台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