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其青先生生于广东岭南,在这片土地上,婉约与豪情并存,隽秀与险峻俱在,古今际会,新旧并存。陶渊明笔下的“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情与境仿佛依旧,但现代工业的痕迹,愿与不愿的介入了时代生活。即便在乡土也无不植入两者之间的尴尬,在新世界与旧风物里,叶其青先生以他的智慧与包容,以浓淡皆宜、新欢旧爱共冶一炉的胸襟,为我们绘就了既有赵孟頫式的散逸,又有米氏的清远,更有直追王维《山居秋暝>的神驰意往。同时在不经意中,叶其青以他的文化自信将这个时代的痕迹以平淡和有意味的形式填入画面,以和的心容不合的景,并使之自然地律动。
更为可叙的是叶其青先生以写生手段直接成画,先受后识,运情摹景,取形用势,写生揣意,一情一景,了然于胸,亦步亦现,在旷日持久的写生里,丝毫不损初见的激情与心中澄明。这在中国画创作里极为鲜见,其“所绘之竹,非所见之竹”,其所绘之景,非简单视网膜之景,绘画语言从于艺术表现的需要,内涵与形式并存,技巧集众家之长,而非某家之桎梏。构图满而不堵,刻画繁而不碎,一景一物、一枝一叶人情入理,既不同于传统的工笔和界画,又不同于西画格物描绘的古板,设色淡雅,见诸于随类赋彩的古法,又兼取了西画色彩的调性。师了古人,不失自我,师了造化,不失本心。古今之中,东西之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