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问题”是一个古老的问题,也就是苏格拉底在世时曾受到张扬理性主义的指控。从现代性问题出发,尼采再次对苏格拉底提出指控:由于苏格拉底犯了唯理主义的大错,才惹出了西方现代性,后者成为世界历史的转折点和漩涡的中心。据此,尼采宣布了苏格拉底这个历史“偶像的黄昏”。海德格尔未予审理就接过尼采的指控,并跟随尼采致力于回到苏格拉底之前的自然哲人……好些后哲人则跟着尼采-海德格尔步入后现代的黎明。
同样从现代性问题出发,施特劳斯通过重审“苏格拉底问题”驳回了尼采对苏格拉底提出的阿里斯托芬式的指控,并把现代性问题的指控转过来对准了尼采自己——现代性的三次浪头恰恰是西方哲人不再理会或不再能理解苏格拉底问题的结果。
通过重审“苏格拉底问题”,施特劳斯看清了现代性问题的深远本相,并由此找到了克服现代性方案的方案:回到原初的“苏格拉底问题”,而非奔向抛弃这一问题的后现代。就此而言,重审“苏格拉底问题”是施特劳斯一生学术的基本着力点。
施特劳斯逝世后,其后学陆续刊布了不少施特劳斯的早期文稿和未刊讲稿,并结集出版:Thomas L. Pangle编,《古典理性主义的重生》(1989),迈尔编,《施特劳斯文集》卷一至卷三。然而这两个文集都没有收全施特劳斯生前发表过的所有文稿。
本书致力于收集所有未曾结集的施特劳斯文稿,2008年初版收文14篇。2016年增订本删去2篇已归入施特劳斯相关文集的文章,另增补文稿15篇。本次在2016年“增订版”基础上新增9篇施特劳斯遗稿,对译文中的某些术语、个别译文有多处修订,是为第三版。